八块腹肌：硅谷程序员的新标配

人们总是说硅谷的新陈代谢正在火箭式上升，这当然是一个用来形象说明利润、创新、产品或服务激增的比喻。但现在，这一幕就切切实实地发生在我们眼前。科技行业的文化正在转变：健身已经成为所谓brogrammer（意指善于社交，喜欢出外玩乐的程序员）的新嗜好。软件开发人员一向把世界视为一系列需要优化的系统。现在，他们开始用这种本能来观察自己的身体。让我们权且将它称为“高效技术人员的六块腹肌”——堪比健美运动员的身材，加上PHP思维的头脑。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幕，” 40岁的托马斯•贝利说。他是波士顿麒灵广告营销公司(SapientNitro)的体验技术总监。“但我正在观察办公室外面那25位程序员，每个人都非常健康。其中有一位是健美运动员，还有一大群自行车运动健将。只有当我们雇用40岁以上的员工时，我们才能看到那种符合人们固有成见，仿佛是从《侏罗纪公园》(Jurassic Park)走出的程序员：身体不健康，非常邋遢。程序员过去爱在简历中注明，他们会说西班牙语或中文。如今的简历亮点则是，他们参加过铁人三项，或者是本地很有实力的某家业余运动队的成员。

这种现象似乎让贝利非常惊讶，但他其实也是其中一员。在一番关于“竭力维持效率”的高谈阔论之后，他露出了自己的底牌：“我无法忍受那种典型的健身房锻炼体验，在跑步机上一边跑步，一边盯着屏幕看上半个小时，实在让人受不了，”他抱怨说。他是一位“全面健身(CrossFit)”新手。他的同事，32岁的互动开发经理乔恩•格拉西斯每天骑自行车行驶18英里。他经常停下手头的工作，做100个仰卧起坐，100个俯卧撑和50个引体向上。“我正在练习引体向上，”他承认。

“我做事特别讲究效率，”格拉西斯说。“不管是生活的哪一方面，我都不能忍受效率低下，几乎到了过分的程度。但健身是很难追求效率的，因为你希望健身有一定难度。不断提升的目标对技术人员非常有吸引力。”

据说伏案工作的程序员的健康状况正在迅速改善，尽管我们很难发现能够支持这一论断的数据——除了可穿戴式健身设备最近几年迅速成长为一门数十亿美元的生意这一事实——但坊间充斥着大量轶事。

比如，创业孵化器Y Combinator联合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恳请他的员工锻炼身体。（该公司合伙人哈吉•塔加曾经专门撰文谈论过他自己通过锻炼预防心脏病的经历。）仔细想想旨在解决吃饭“问题”的新型食品Soylent背后的理念，或者谷歌公司(Google)的基线研究(Baseline Study)，这项研究试图找出健康的系统（呃，或者说身体）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再看看一大批正在火人节(Burning Man)欢度春假的人群中穿梭，或者在西南偏南音乐节 (South by Southwest)袒露健美体格的科技工作者（其中包括投资人、加密货币传道者泰勒•文克莱沃斯那犹如奥林匹斯山诸神的强健身躯）。读读效率大师蒂莫西•费里斯2010年出版的经典著作《4小时身体锻炼：如何通过迅速减肥和性爱成为超人》(The 4-Hour Body: An Uncommon Guide to Rapid Fat-Loss, Incredible Sex, and Becoming Superhuman)，或著名未来学家雷•库兹威尔2009年出版的著作《超越》(Transcend)——这是一套旨在打造健康生活的九步口诀。“锻炼好身体是成为一位成功创始人的关键一环，”社会企业家，法庭之友公司(Amicus)CEO塞思•班农写道。他认为自己的成就之一就是成为了一位素食主义者。“请牢记，锻炼可以助你成为一位更好的企业家。”或者看看BuzzFeed的编辑们对“硅谷最热辣腹肌”的不吝赞美。在该地区书呆子气更浓的早期岁月（笔者绝无半点不尊重高科技先驱的意思），这种描述是难以想象的。

这种时代潮流针对那些依然在适应“站立办公”理念，依靠数据驱动的笔记本电脑隐士，提出了一个有趣且新奇的悖论。多项研究表明，更健康的员工更值得信赖，更受尊重，更受欢迎，总之什么都好。那么，优化工作绩效怎么能够不考虑健身因素呢？

“这是一套技能，”32岁的尼克•格罗夫纳说。这位洛杉矶CineGrain公司创始人和程序员表示，他是巴里集训营(Barry’s Bootcamp)的忠实信徒。巴里集训营的高强度间歇训练方案深受那些希望迅速获得肌肉线条的名人和华尔街“阿尔法狗”的青睐。“这表明，他们已经开始有条有理地处理问题了。这体现了决心、智慧和纪律性；这是一个获得效率，一种系统化生活，以及我们在编程世界所尊重的一切的线索。这几乎是一种平衡力，因为锻炼是久坐的对立面。”

35岁的巴里集训营（该集训营已于6月份进驻旧金山）教练考特尼•保罗通过他的Twitter标签#wearemachines传播这种心态。比如，他说，他知道平均步行速度为每小时3.1英里，并期望自己的客户每小时至少能走3.5英里。“这跟自尊、鼓励、加油，或者任何出自锻炼还是一门新科学那段岁月的老派思想无关，”他说。“现在，这仅仅是数字。就是这样，这些数字不会说谎。如果你这样做，这样吃饭，你就将获得这些结果。如果你没有获得这些结果，那就说明你在某件事上撒谎了。因为这些数字不会说谎，我非常了解这一点。”

“体魄的强壮正在与精神的强壮相互交融，”32岁的旧金山Hint Health公司创始人扎克•霍尔兹沃思这样说道。他是另一位全面健身爱好者，一位风筝冲浪者（另据一家网站介绍，他还是新西兰最令人中意的单身汉）。霍尔兹沃思说，他采集了血液、唾液和尿液样本，用以构建他自己的“个人系统生物学基线”。

并非所有的严苛要求都是针对身体内部。比如，霍尔兹沃思的办公室允许吃一些精选小吃——牛肉干，或者用蟋蟀制作的营养棒。“在这间办公室的办公桌上，永远不会出现糖果碗，”他说。“如果没有其他选项，你就很难做出糟糕的决定。”

随着软件工程师不断破解和优化他们的体能，身体在某个时点会不会成为一个行走的简历？如果你想知道一位程序员究竟有多么优秀，你不能仅仅要求他撩起自己的衬衫，是吧？

“当我告诉人们我正在从事的工作时，几乎没有人相信，”30岁的沃恩•达布尼说。他是一位居住在华盛顿特区的自由软件开发者，还针对音频文件（和发烧友）创建了类似于地理位置应用Vine的Soundr公司。“他们没有料想到，有时候也不接受这一事实。因为我跟人们对程序员的固有印象不一样。但我从来没有查明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应该长什么样子。我告诉他们，我是他们遇到的最酷的书呆子。”

达布尼声称自己的身体是“运动型体格”。每个工作日，他都会从事一小时有针对性的锻炼。“事情正在发生变化。程序员不能只隐藏在幕后，”他说。“你必须得成为公司的脸面。投资者喜欢故事，希望看到活生生的面孔；就很多层面而言，你的身体就是你的品牌。身体健康是精神健康的补充。在《垄断大亨》游戏(Monopoly)中，拥有健康体魄的人正在获得所有属性：前端和后端，演示和编程——身体和心智。”

这意味着，要想成为高绩效技术人员，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练就八块腹肌。时不我待，赶紧锻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