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乔布斯：先技术后产品，这个错误我犯得比在座各位都多

1997 年的 WWDC(Worldwide Developers Conference, 苹果电脑全球研发者大会) 大会上，也是史蒂夫·乔布斯重返苹果没多久的时候，他举行了一个开放式问答的环节（详见视频）。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举措，展现了乔布斯在即兴演讲方面的天赋。更重要的是，乔布斯清晰的解释了他的理念和策略，正确的预测了在他的领导下苹果会经历的一切，包括时至今日，公司需要如何维持下去。总之，乔布斯的魅力：开放、诚实和富有先见之明，在这里彰显无遗。

我今天要吐槽的是，Google 开始让我想起了上世纪 90 年代收购 NeXT 之前的苹果—对新产品的宣传总是夸大其词—这让我回忆起那次会议上乔布斯问答环节中的一个片段。就是以下这段 5 分钟的视频。

最先是一个参会者不满于苹果停止开发文档编辑器 OpenDoc，而提出尖锐的问题。参会者说：“这很可悲啊，你们讨论来讨论去，可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做了件多蠢的事！”乔布斯对这个侮辱一笑置之，他解释说他毫不怀疑 OpenDoc 确实含有一些伟大的技术 - 它能做到其他技术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产品仅有这样是不够的。

然后，他这样说：

我一贯认为，我们必须首先从客户体验出发，继而再回头考虑技术上的可行性。不能一味钻研技术然后再考虑可以把它用到什么产品上，以及用什么办法把它卖掉。我犯过这个错误可能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多。伤痕历历在目。

很显然，NeXT 就是他最大的伤疤。它有令人惊奇的技术 – 这个在 1988 年首次面世的操作系统和开发框架，在今天几乎已成了苹果公司所有产品的基础。但 NeXT 从未把这项技术转化成一个成功的产品。如果没有考虑到产品，新技术就是一个空壳。

这就是乔布斯消减了一个纯研发部门——前沿技术事业部（Advanced Technology Group）——的原因。但 ATG 原本承担的工作不是全部扔掉，而是从技术主导转变为产品主导。从产品出发再回溯到技术上去实现，这成为苹果与世界上其他公司做法的显著区别。

Xerox 公司的 PARC 研究中心从来没有推出过一个成功的产品。AT＆T 的贝尔实验室创造了 Unix，但也从来没有依此开发出一个畅销的产品。微软，Intel，IBM，Google 和许多其他公司的研发费用都超过苹果。华尔街日报曾报道，在 2004 年至 2007 年间，诺基亚的研发费用为苹果的 9 倍之多（222 亿美金 vs. 25 亿美金）。这种差异引发某些人产生这样一种结论：苹果吝于研发。我认为不是，它只说明苹果远比其对手们专注。

专注是什么？我们回到乔布斯 17 年前在 WWDC 的讲台上的那一刻。也就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OpenDoc 究竟怎样？”的时候。

乔布斯说：

OpenDoc 究竟怎样？它怎么了？[ 众人大笑 ] 它死了，对吧？简单的说就是这样。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花了很多时间在这个糟糕的产品上头。我道歉。我了解你们的郁闷。但我必须说下，苹果这些年来一直受迫于糟糕的工程管理。工程师们就像是朝着 18 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在各自努力，虽然每一个方向单独来看都是有趣的。我们有优秀的工程师，但是也有糟糕的管理。就像是一个有许多动物的农场，但是动物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开，看起来总数就不如实际上那么多。1+1＜2。

因此，我们必须决定，什么是我们前进的根本方向？什么是有意义的？有许多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微观上他们可能是有意义的，宏观上他们却是没有意义的。而且，最难的事情是...... 你想说专注，对不对？你可能认为，“好吧，专注就是说 yes”。不，专注意味着对许多事情说 No。你得不断说 No，No，No，然后你得罪人了。

苹果将不停地说 No，No，No。正因为如此，他们还要继续得罪人。